第一章 奇怪的数字
奇怪的数字
2012年12月22日，世界末日并没有像玛雅人预言的那般如期到来，清晨的曙光一如往常一样洒了下来，四九城内喧嚣的一天如同机械齿轮一般精准地运行着。这一座承载着几千万人口的大城市，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北漂人的青春。
一夜没有睡着的杜言挣扎着起床，出门，等691路公交车从遥远的郊区赶到位于市中心的公司去上班。
“今天如果真是世界末日该多好？就不用该死的去上班了。”
清晨五点十分，坐上第一班691路公交车，杜言坐在软塌塌的公交座上想要眯一小会儿，但是车上不知道谁正在啃着一个韭菜味的包子，将他的睡欲全部都熏没了。
想一想，来到这四九城已经足足六年了，在郊区的一三本院校蹉跎了四年的大好青春，然后剩下的两年居然连续换了七份工作，三次是被老板炒鱿鱼了，还有四次是杜言实在受不了工作的那个气了，自己主动离职的。
“肚子，老子跟你说，这个月的销售业绩你要是再完不成，下个月你就不用来了。别以为老子这里的保底月薪是那么好拿的……”
砰！
经理狠狠地甩了一下办公室的门，杜言有些无奈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打开了还装着windows xp系统的笔记本电脑，磨动着鼠标，登陆上了公司的淘宝网旺旺账号，看着一个个闪动的买家咨询，没错，杜言现在的这份工作就是淘宝客服，并且卖的还是成人保健用品。
“卖家在么？这个充气娃娃真的是苍老师版的么？有38D那个尺寸的么？”
一条买家的询问，杜言挣扎着动了动眼皮，手指麻利地码字道：“是啊！亲，现在抢购当中，只要加十元，还送限量版光碟配套小电影，你懂的哦！亲！”
…………
每天重复这样恶心的对话，一口一个亲，一口一个限量版真人尺寸充气娃娃，杜言已经快疯了，一开始还觉得卖成人保健很有恶趣，但是现在只剩下麻木的对白了。
“如果今天是末日，所有的一切都毁灭了，不要工作，不要为了一个月一千五的房租而纠结，不要为了茫然的未来而烦恼，没有这一切的一切了该多好啊？或者如果一切可以重来该多好啊……”
对着电脑屏幕上无数款充气娃娃的样式，疲倦的眼皮最终还是盖了下来，杜言缓缓的趴在了桌子上，昏睡了过去。
一晃白光，杜言突然感觉到昏睡的感觉消失了，耳边不知道为什么传来了朗朗的书声，就好像是自己高中的早读课一般。
“杜言！又是你，又在早读课的时候睡觉了，昨天晚上跑哪儿去了，不好好睡觉，是不是又跑到网吧通宵了？”
耳朵一阵生疼，被人揪着，杜言抬头睁开眼，眼前一阵朦胧模糊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个声音倒是十分熟悉，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瞅，杜言愣住了：“方……方老师……”
杜言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不可思议，自己居然回到了高中的课堂上，而眼前的这位居然是自己高三时候的班主任老师方玉雪。
“怎么了？杜言，不是老师说你，你这样下去可不行了，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同学们都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了，你看你，现在的成绩，也就勉强考上一个三本院校。你家里情况也不是很好，三本院校的学费多贵你知道么？一年好几万呢……老师这是为你好……”
方玉雪还是像从前一样敦敦教导，刚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的她现在也不过二十四岁，就被安排到芝城一中来带杜言这么一届高三，因为是第一次带高三，所以也非常的用心管理班级，对于每一个同学都很认真负责，尤其是像杜言这样的差等生，每一次都是揪着耳朵苦口婆心地教训着。
“方老师，我……”
熟悉得再也不行的教训，杜言捏了自己一下，确定自己真不是做梦，前一刻还在公司当中努力回答着各种买家稀奇古怪的问题，只是趴了小睡一下，就当真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自己高考前的两个月？
“好了，你不用解释了，老师知道，你又肯定会说昨晚是认真用功学习到半夜的。杜言，老师又不是没有当过学生，我也才毕业不久，你们男生的那一套谎言说辞，老师见得多了。诶……自己的未来，自己把握！”
叹了口气，一转身，方玉雪就走到了讲台上，对着全班的同学说道：“同学们，离高考就剩下六十多天了，大家再加把劲儿，忍得一时读书苦，将来考上一个名牌大学，为自己争光，为家里争光，也为学校争光。”
教室里的气氛被方玉雪调动了起来，同学们一个个都更加发奋的早读起来，杜言一转头，发现教室后面那熟悉的高考倒计时“65”天，再转过头来看着讲台上的方玉雪，这才确定自己真的是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自己高考前的两个月了。
“杜言，怎么还不坐下，赶快早读了，不要再睡了，晚上好好睡觉，今天晚上叫你爸妈打个电话给我，我和他们好好说说。”
瞪了杜言一眼，方玉雪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
“啊？又叫家长？”
杜言苦笑一声，自己高中以来，没有少被老师叫过家长，像这种打个电话的就更是不计其数了。不过，这个时候，他对上方玉雪，居然没有了高中时候的那种忐忑和害怕了，反倒是他觉得现在的方玉雪一点都没有老师的威严。
也对，杜言现在的心态可不是为了高考和前途惶惶不安的高中少年了，而是一个已经大学毕业三年，在四九城那种大都市当中挣扎生活了三年的准大叔了，他现在看方玉雪这么一个刚大学毕业不久，初出茅庐的班主任老师，心态上自然发生了改变。
方玉雪长得还不错，二十四五岁正是女人从青涩走向成熟的阶段，那一点点开始蜕变的美丽，尤其让男人难以忘怀，味道尤佳。杜言此时就仔细地盯着方玉雪看，心道自己怎么从前就没有觉得自己高三的班主任这么漂亮呢？白皙的脸狭戴着一个黑色镜框的的眼镜，秀长的头发没有披着，而是盘在脑后，可能这样会更显得成熟稳重。而方玉雪的穿着也是得体大方干练的那种，上身是白衬衫加一个黑色的小披肩，下身是黑色丝袜搭配着裹腿的没膝黑色皮裙，再加上五六厘米长的红色高跟鞋，看得杜言心里的小鹿砰砰直跳。
“咦？那是什么？怎么方老师的头顶上有一个数字跟着她呢？她动那数字也动……”
突然，杜言注意到，方玉雪的头顶有一个数字“69”，这数字是透明状的，如果不认真看还真看不到。
“杜言，你怎么还不看书早读？盯着我看做什么？没得商量，不用这么可怜的看着老师，晚上一定要叫你爸妈打电话给我，我要好好说道说道，不能够再把你晚上放出去打游戏上网吧了。”
被杜言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看，方玉雪脸也气红了，又走上前来，拿起杜言桌上的英语课本，道：“离高考只剩下两个月了，你英语还是只能够勉强及格，我看你的卷子就是词汇量不足，单词是基础，要多背，这一本书的课后单词你这星期去给我背好，周末我单独给你听写，知道么？”
“知……知道了……”
有些心虚的杜言不敢直视方玉雪，低下头来假装在看课本，等到方玉雪转身走了，再看向她的头顶，想看看那个奇怪的数字还在不在。但是这么一瞥，却是不小心瞥到了侧过身去的方玉雪，黑色小披肩一转，刚好没有盖住，白色衬衫下隐隐被杜言看到两道黑色的bra带。
砰砰砰……
杜言的小心肝猛地跳了几下，这可是自己的班主任老师啊！胡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但是杜言越是这样就越想往方玉雪的胸前瞅去，心道重生之前自己还比她现在大几岁呢！不过刚刚的艳景也就是一瞬间就看不到了，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的杜言只能够再往方清雪的头顶上那奇怪的数字看去。
“咦？怎么变成68了？刚刚不是还是69么？”
摸不着头脑，杜言又朝着教室的其他同学仔细看去，结果大吃一惊，怎么教室当中每一个人的头顶上都有一个奇怪的数字呢？
班主任头顶上刚刚是69，现在变成了68。杜言同桌兼高中死党的耗子是96，班长兼班花的冯琳洁是62，还有其他的同学大多数头顶上的数字都是60到80多不等。
“怎么回事？为什么人人头上都顶着一个数字呢？难道我的头上也有么？”
抬起头来，杜言想要看看自己的头顶上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数字，但是却什么也看不到。
“肚子，别发呆了，赶紧背单词吧！话说你昨晚又去网吧通宵了？你也忒大胆了些，高考可就是要来了，我老爹跟我说，如果我再在高考前被他发现去网吧或者游戏机厅，准打烂我的屁股。不过，我这几个星期没玩了，要不放学以后我打个电话和我妈说是老师留我下来补习，晚点回去，我们去游戏机厅玩两把拳皇97？”
用胳膊捅了捅发呆的杜言，同桌薛浩扭了扭自己圆鼓鼓的身子，一脸无奈的说道。肚子是杜言从小被叫到大的外号，虽然他无数次表示过抗议，但是都遭到了全票的无视，只好一直被这么叫着了。同桌薛浩是杜言从小学一直到高中的同学，并且一直都能够同班，高三更是调成了同桌，一起逃课打游戏，一起去人家果园偷果子吃，一起打球踢球，什么好事坏事都是一起干的，铁得不行。
“哪里有，我昨天真的是好好在家学习一晚上了好不好。”
杜言看到薛浩那熟悉的圆乎乎的脸，突然想起原先的薛浩正是在高考完之后，成绩不好，于是到外省去散散心旅游，不小心死于一场车祸当中，那时候自己还伤心了半天，顿时就有些伤感地道：“耗子，高考真的要来了，不要再玩了，好好多学两个月，分数也能够高一些，上个好点的学校。还有……你……你高考完千万不要到外省去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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